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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2012

鬼娃娃

"噠噠、噠噠……”那雙黑色高跟鞋踐踏得鎮定而有節奏。相隔幾秒后傳來“嗒、嗒、嗒……”傳來似乎有些緊促的另個腳步聲。這一前一后的腳步聲輕輕回蕩在深夜 路燈昏暗的街道。安莉知道她又被人跟蹤了。銀白色的月光淡淡的籠罩下,烏黑長發在晚風中飄舞,一身露肩黑色飄逸長裙,右邊裙擺分叉到大腿處,襯托著白玉似 的修長身軀是那么的迷人。難怪,今晚那人真是顯得有些急促呢。她輕笑一聲,深深吸了最后一口煙,再長長地把煙霧悠閑地吐出,食指和拇指向上夾住煙蒂,中指 一屈一彈,煙蒂燃著星火在旁劃個弧形落下。

跟蹤的男人似乎喝了不少酒,肥胖的身子顯得有些搖擺不定,只是追從著眼中美麗尤物移動著,不覺卻跟著來到一個陌生地方。才眨眼間,美人已不見了,定眼一 看,居然已身陷墳場中!頓時把他的酒嚇醒了一半。月光從鏵樹枝頭透射過照耀著若隱若現的墳碑,樹上的貓頭鷹“咕咕……”地叫著,陰森森的滲人心骨。“你 ——想——跟——我——回——家——嗎?”幽怨深沉的聲音回蕩在這可怕的空間,前面的墳碑下不知何時已貼站著一個小腿高的身影。男人借著那束披灑在小身影 的月光一看,是剛才那個飄逸黑裙的美人!只是披散在肩膀上的烏黑長發顯得凌亂不已,臉色慘淡的閃著白光,那雙眼睛蘊涵著神秘,像攝人魂魄一樣詭異。可這是 個人偶娃娃啊!“快——進——來——呀——這——是——我——的——家。”人偶右嘴角向上一扯,陰寒一笑。男人只覺頭皮一麻,身子不禁顫抖起來,他哆嗦著 肥厚的兩片唇卻說不出話。“讓—我—牽—著—你—走—吧。”突然人偶身子微微前傾,接著緩慢地邁動了步伐,伴隨著各關節處發出的“咯吱、咯吱……”聲響, 它漸漸抬起右手。“鬼啊——”男人在被碰觸到衣角的那一瞬間,終于把另一半的酒也嚇醒了。反應過來,落荒而逃。

安莉冷笑著從墓碑后站了出來,把套在手上的線拿下仔細的收好。不遠處發出一點亮光,她扭頭去看,又是一小堆燃燒的火光,沒見任何人影。看來,跟蹤者一如往常,但和剛才那被嚇跑的色狼無關。安莉轉身,帶著懸絲偶消失在墳墓的另一處。

“吱……”木門拖著長長的尾音沉重的打開了,一個盤著整齊的白發,滿臉滄桑的老婆婆出現在面前,用鋸木般的聲音說:“你終于回來了,已經凌晨1點半了 呢。”“路上出了點事情,已經解決了。”安莉墉懶的倒在沙發上,“出了什么事?”拉鋸般的聲音越發尖銳得刺耳。“沒事了,四婆,你去休息吧。”安莉隨手點 燃一根煙。“你一定又是路過墳場沒說:”借過‘唉,叮囑你多少次就是不聽,都叫你晚上不要那么晚歸。唉,你本來就不該晚上出去的……我老感覺最近有些變 動……“”四婆,知道你以前學過矛山術的,可我不想聽那么多的禁忌。“安莉吐了口煙霧,接著說:”你去休息吧,以后太晚就不要等我了。“四婆抬手擦擦苦澀 的眼,轉身走了兩步,不禁又回頭說:”我看,以后還是讓許藏去接你吧,他是我外孫我放心。“”說過了,不用。我喜歡獨自走回來。“”看你這孩子倔得…… 唉,不都過去了嗎,還

老往那咖啡廳跑……“”我累了。“安莉平靜的說,只是狠狠輦熄了煙頭,抱著懸絲偶進了自己的工作房間。

工作室燈一拉開,安莉就坐上那擺放著各款式木頭段、各種綢緞正絹的布料小袍的桌前,她又開始制作人偶了。四婆跟了進來說:“莉莉啊,下午你不在,安敏的男 友和助手過來把你剛完成的人偶帶走了。”“哦?”安莉停下正描繪人偶面部的手,“安敏沒和他一起來嗎?”“安敏忙著排練,就讓成瞳開車來拿了。莉莉,累了 就去睡吧。”“知道了。”安莉低頭繼續描繪。

安敏是安莉的孿生姐姐。姐姐安敏是著名的懸絲操偶師,用線懸吊操作的人偶稱為懸絲偶。而妹妹是出色的制偶師,才27歲的姐妹倆已小有成就了。跟著安敏,安 莉也熱衷于懸絲偶的操作。姐妹倆11歲那年失去了雙親,由隔壁的四婆照顧著長大,現在四婆的兒女和孫子都定居在國外,雖然老伴也于前幾年去世了,但人老了 總不愿離開自己的故鄉,外孫許藏也留了下來沒有走,但四婆卻更愿意和這對孿生姐妹住一起,按她的說法,一直待女兒一樣,總得看著她們都出嫁了才安心吶。安 敏空閑下來也會給她表演一些偶戲,常逗得她笑開懷。本來一起住在市中心的,可安莉就喜歡挑這地方買下個木屋做工作室,原因是這地方安靜沒人打擾,附近的鏵 木、鐵樹又多,都是做人偶的好材料。最近要做批貨,其中還包括安敏趕著要參賽用的人偶,安莉便打算住久一些,四婆不放心,便也跟著來了。只是安莉晚上時常 往外跑,回來也不打車,非要自己一人走回來。四婆心里明白,也最是擔心她,看她表面一副沒事的樣子,甚至沒見她流過一滴淚,安莉倔啊。

去年,和安莉一起風雨走過4年的男友曾余洪在一次電梯意外事故中死亡。而安莉經常跑去的,就是他們訂情的,還光顧了無數次的咖啡廳。而今她依舊坐著那張吊椅,點上一杯他們最愛的愛爾蘭咖啡,只是再也看不到對面那張笑臉……淚不會流,是因為那已塵封的心。

次日午時2點半,“啊。”排練場上安敏身子有些搖晃起來。“沒事吧?安敏。”同事小珊忙過來扶住。“沒事,有些頭暈、想吐。”安敏顯得有些虛弱。“是不是 吃壞了什么東西?你的臉好蒼白啊。”“我也不知道,我……得去一下洗手間。”安敏忍不住了,胃里翻涌著難受,顧不了放下懸絲偶,急忙跑去洗手間。這是怎么 了?從昨天到現在一直不舒服,胸口還時不時的傳來陣陣悶痛,離比賽只有2天時間而已了,怎么會出現這樣的事?安敏焦急地拼命用水醒臉。

“咯吱、咯吱——”恩?這聲音是?安敏抬頭去看放在洗嗽漱臺上的人偶,人偶并沒有變動。這個安莉剛做好的新人偶是個穿著和服的日本款式娃娃,它安靜的靠墻 倚著,盤得滑溜的發髻沒有一絲凌亂,里面一件殷紅色的內襯,外面是件暗紫色打底粉紅色大繡花的正統絹綢外袍,那一針一線可見安莉的細心。背后一只亮黃色蝴 蝶結,配上手里拿的黃色蒲團扇,光看人偶的樣子就很吸引注意了。其實這是安敏的主意,要求按照以前小時候那個絹人的

樣子做的,但安莉卻把 它的臉改成了自己的樣子。安敏總覺得這個娃娃的眼神看起來有稍許渙散,不知是不是因為安莉心情的原因。畢竟五官賦予人偶生命,不同描繪法既可以表現出不同 人偶的各種心態,也能反映出制作者的個性。安敏掏出手帕浸濕扭干來擦了擦臉,“咯吱、咯吱——”聲音又傳進耳朵,安敏不得不停下舉動又看了下,卻發現人偶 不見了!“怎么回事?!”安敏驚訝地叫起來,突覺背后有什么東西掠過,剛想回頭看,“噗!”一記悶響,安敏后腦一陣劇痛,不覺眼一黑,便倒地不省人事了。 而那可怕的“咯吱、咯吱……”聲還在繼續……

“喔……”依舊坐在工作間描繪人偶的安莉突然悶哼一聲,手緊緊捂住胸口,這種悶痛是怎么回事?只是過了一會,難受的感覺很快就過去了,抬頭無意間與桌子邊的懸絲人偶對望了下,那一刻發現,這個按照自己摸樣精心描繪的人偶娃娃眼睛現在看來有種詭異的空洞!

秘書譚小童捧著一杯咖啡輕盈的走進寬敞整齊的辦公室。她是個絕對有魅力的女子,一頭長到腰際的大波浪卷發,白里透紅的鵝蛋臉,一雙碧眸總蘊涵著攝人心魄的 光芒。但她有個小秘密,從三年前剛進公司開始,她就喜歡上一個人,他開朗大方,舉止間又顯得成熟穩重,最讓她心動的是看他工作時候,那極其認真的神態牽扯 了她的心弦。現在這個讓她心動的男人就端坐在辦公椅上認真的審視文件。“騰經理,你的咖啡。”“辛苦你了。”他善目一笑。手機鈴聲響起,他拿起接聽:“你 好。”“是騰成瞳嗎?”對方是個女人,似乎很焦急。“我是騰成瞳,請問你是哪位?”“安敏出事了!你快來人民醫院3樓312房。快點啊!”對方匆匆掛了電 話。

待騰成瞳推開病房門,發現安敏正倚躺在病床上靠坐著。他的心稍微放下,看起來似乎是沒事了,只是安敏的臉色還太蒼白,很虛弱。“敏,好點了嗎?快把我嚇壞 了。”“成瞳,我沒事的。都是同事小珊把我說得嚴重了,剛趕她回去排練了呢。”安敏給他個欣慰的笑容。“小童也來了,快坐下吧。”“好點了嗎?”她溫馨地 問,“別擔心,感覺好多了。”原來秘書小童也跟來了,安敏對她并不陌生,她是成瞳的得力助手,安敏由衷地感謝她一直幫忙照顧成瞳。雖然安莉曾說過一些對小 童的看法,但安敏沒有在意,只是無奈她和小童之間只能相敬如賓,卻怎么也到不了好朋友的境界。安敏的笑容也是蒼白色的,這讓成瞳心痛起來,他握住安敏的手 詢問著:“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醫生怎么說的?安莉知道嗎?”“醫生說我可能是太累了,是呢,最近排練比較緊。只是……”“恩?”成瞳看看安敏欲言又止, 便扭頭說:“小童,你先出去走走,我和敏談點事。”小童只好站起來,走到門口時候回頭:“就我是礙事的呀。”兩人望過去也不好說什么,她頑皮一笑,做個鬼 臉,走了。

小童一離開,安敏便緩緩陳述:“成瞳,我被人偶襲擊了。”“啊?!”騰成瞳渾身一震……

“安莉,我是騰成瞳。你晚上有空嗎?”“什么事,你說吧。”安莉吐了個圓圓的煙圈,她知道騰成瞳無事是不會找她的,包括安敏也一樣!那邊遲疑了一會說: “有點事想找你談談,是有關人偶的事。雖然敏叫我不要……”“行了,8點兩岸咖啡廳見。”掛斷電話后,安莉沉思著,果然是發生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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